【俄國文學三巨人特展】之 一日遊記

趕在俄羅斯文學三巨人特展結束前一週, 我和我家老爺趁著昨日天氣濕冷, 仍稱舒適的情況下, 來了趟文學饗宴.

11 點許, 我們抵達台灣博物館, 在館前路上其中的咖啡簡餐店裡用完早午餐, 來此之前就問過同學, 這裡大概的狀況, 所以大概知道要怎樣開始.

我們抵達時正好碰上定時導覽的人群, 原想跟著人潮一起參覽, 不過卻在人數過多, 隊伍過長的情況下, 在播放普希金詩歌的螢幕前就放棄這個想法了. 老爺借了語音導覽, 不過只有單邊, 機器上的另一孔雖具備功能, 可是館方並不提供另一副耳機, 不過他們同意, 我們可以用自己的耳機, 使用另一邊的耳機孔一起聆聽, 而不需要再多租借一台. 雖不是為了省錢, 可是這許可, 對我們來說卻是受用.

整體來說, 如果沒有語音導覽, 這動線上還算順暢, 可是因為語音導覽, 看著展覽品上的數字, 下意識的就跟著數字的遞增順序走, 於是就形成一種頗怪異的動線順序了. 語音導覽由普希金的畫像開始, 說著他八分之一的黑人血統, 與周圍人相較較黑的膚色, 以及家族淵源; 一邊的耳朵聽著定時導覽的人說著他不凡的乳母, 仔細的看著每一樣帶著歷史記憶的物品或是複製品: 書籍, 圖畫, 生活用品, 衣物, 家具等等.

牆上的文字訴說著普希金的生平與著作簡述, 看著潦草難辨的手稿以及出版的書籍, 拿著自己半調子的俄文, 努力的想看懂上面的鬼畫符或是書籍的名稱, 19 世紀的俄文跟現在的俄文長相有差距, 像 "葉甫蓋尼 奧涅金" 來說, 那個 "葉甫蓋尼" 我們現在的拼寫是 "ЕВГЕНИЙ", 不過那本寫著俄文書名的書上卻是 "ЕВГЕНIЙ", 接連著好幾樣書籍的印刷字體都是這樣的拼寫, 這該是當時所使用的字母吧! 另外, 在當時的拼寫上硬音音符 "ъ" 相當常見, 某本書上的普希金 (Пушкин) 這樣寫著 "Пушкинъ", 前置詞 "в", "к" 則成了 "въ", "къ", 許多以硬音子音結尾的陽性字後方都可見到多加了個硬音音符.

一份 "尼古拉一世頒布關於暴動的詔書" 中所寫:

МЫ НИКОЛАЙ ПЕРВЫЙ
ИМПЕРАТОРЪ И САМОДЕРЖЕЦЪ
ВСЕРОССIЙСКIЙ

(現在字典上這些字的長相:
МЫ НИКОЛАЙ ПЕРВЫЙ
ИМПЕРАТОР И САМОДЕРЖЕЦ
ВСЕРОССИЙСКИЙ)

(中文的意思:
吾 尼古拉一世
全俄羅斯的君主)

看著那個 МЫ, 想起前陣子看到的, 中國的皇帝常自稱 "朕", 或是 "寡人", 在俄國, 沙皇則是以第一人稱複數 "МЫ (我們)" 自稱, 看到自己自學的成就, 雖不到百分之百的正確, 卻已感到欣悅萬分. 而第二行的 ИМПЕРАТОРЪ (皇帝), 現在的字典上沒有最後的硬音音符.

不過, 這就像是中國的古文, 知道, 看過即可, 我不是考古, 也不是俄國歷史, 文字學家, 就到此為止.

看著每一樣藝術品, 代表著文學家每一項創作的起源, 耳裡聽著解說關於這些作品象徵的背後意義, 對於我這門外漢, 不啻是上了堂豐富的文學課程. 短短的兩小時文學之旅, 帶著我們回到作家所生存的年代, 試圖感受他們所經歷的.

【語音導覽摘要】

黑桃皇后 布幕設計稿
這是 1964 年的作品, 這被譽為普希金中篇小說的傑作, 其作品結局為強調其悲劇性, 在柴可夫斯基改為歌劇作品時略有更改, 於 1890 年歌劇首演, 後來杜思妥也夫斯基稱此為幻想文學的經典.

普希金寫過許多情詩, 對象有給自己妻子, 愛慕他的女子, 或是一些不知名的對象, 最著名的是他寫給凱恩的詩, 初識凱恩時, 她已是已婚身分.

《致凱恩》

我銘記奇妙的瞬息...

我銘記奇妙的瞬息：在我眼前出現了妳，
如轉瞬即逝的幻影，似純潔至美的精靈。

絕望悲傷的折磨中，俗事虛榮的迷惘裡，
耳畔常響起妳溫柔的聲音，
夢中常出現親愛容顏的妳。

歲月飛移，狂暴的風，驅散了往日的幻影，
我遺忘妳溫柔的聲音
與天國般容顏的妳。

在僻遠幽暗的山村中，我的歲月無聲的飛移，
無神的尊容，無靈感，無淚水無生命無愛意。

我的精神重新覺醒，眼前在次出現了妳，
如轉瞬即逝的幻影， 似純潔至美的精靈。

我的心狂喜的敲擊， 如今他再度復甦了
對神的尊崇，與靈感
與淚水與生命與愛意。

歐茵西　譯

作品《奧涅金》是詩體小說, 所寫的是俄羅斯上流社會的生活, 主角奧涅金終日沉迷於社交舞會上, 藉以描寫當時在沙皇西化政策下的俄羅斯上層社會, 在 11 月至隔年 4 月屬於舞會的季節裡, 上層社會的男女藉以表現自己極富教養的儀態典範, 並藉以尋找另一半, 周圍的展示品包括當時的宴會上的服裝, 配件, 以及奧涅金的書冊及手稿等.

小黑人墨水匣
普希金的外曾祖父是名來自現在衣索匹亞地區的奴隸, 當時被送到君士坦丁堡給予彼得大帝, 後受到賞賜甚至封為貴族, 將軍的高位, 普希金對此人極為景仰. 作品《彼得大帝的黑奴》(未完成), 即是為外曾祖父所撰寫.

青銅騎士
實體佇立於彼德堡國會殿堂前廣場上, 是 18 世紀凱薩琳女皇為先祖彼得一世創建彼得堡紀念所鑄造, 費時 12 年才完成, 銅像的形象是彼得大帝騎乘著馬, 馬蹄下踩著惡龍*, 代表戰勝阻礙改革的邪惡力量.

* 惡龍實際上是 beep! (馬賽克兼消音), 是十二生肖中的第六樣生物, 某位好友極端厭惡這種生物, 所以任何人都不准在我的 blog 上提到那個字, 那隻惡龍的真實身分大家心底明白就好.

普希金 1833 年以此雕像為背景而有同名著作.

後來果戈里, 杜思妥也夫斯基等都有以青銅騎士為探討主題的作品.

巴奇薩拉宮殿
此宮殿位在目前烏克蘭南方的克里米亞半島上, 為 16 世紀來自於中國的韃靼人所建之巴奇薩拉汗國所建造的宮殿, 圖畫中的噴泉是一位汗王愛上一名女子, 遭王后所妒而致死, 汗王建此以石縫中湧出的潺潺泉水代表自己無盡的淚水, 普希金 21 歲因流放到南方來此參觀時, 此處已是廢墟, 只有噴泉還在持續的湧出水, 普希金因而所感而有著作《巴奇薩拉噴泉》, 在此流放的四年裡, 受到西方詩人的影響下, 作品皆以愛情, 自由, 放逐為主題, 是浪漫主義的代表.

晴園
托爾斯泰 1828.8.25 出生於此, 他的一生除了少數時間, 大多都在此居住.

著名作品: 安娜卡列尼娜, 戰爭與和平, 復活.

20 世紀高爾基說: 不認識托爾斯泰者, 不可能認識俄羅斯.

托爾斯泰以自學的方式習得十幾種的語言.

"人們心靈的導師"

蕭洛霍夫
出生於哥薩克地區, 其作品大多都以此為主題.

《靜靜的頓河 Тихий Дон》耗時 15 年完成.

1965 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他是俄羅斯第三位獲得此獎的得主, 卻是第一位前往領獎的.

得獎的理由是 "描寫歷史上一段時期, 俄羅斯人民生活時表現出來的真實與藝術力量."

沒圖, 導覽手冊上寫著版權宣告, 不想惹麻煩, 圖一律跳過. 也省掉我要想辦法掃描的麻煩與時間.

【相關網站】

走向人民「俄羅斯文學」三巨人特展
http://www.nmtl.gov.tw/russia/

國立托爾斯泰博物館保護區
－－亞斯納亞　波良納莊園 (晴園)
http://www.yasnayapolyana.ru/

國立普希金博物館
http://www.pushikinmuseum.ru/

國立蕭洛霍夫博物館保護區
http://www.sholokhov.by.ru/

【插曲1】

我真的很討厭我家老爺!!!!!
(我一定要用顏色表示我內心深處最憤怒的怒吼!)

跟我家老爺出門看任何東西或是參與任何事物, 都會有個很麻煩的後遺症, 悲劇變笑話! 笑話變大笑話!

就是這樣, 這個人在陪我看蕭洛霍夫的某份作品時, 我很專注的看著打字稿上的字, 看看我能看懂幾個字......

"你看那個鉛筆字 16 後面..." 某人突然發聲.

我很專注的找到 16, 還沒問...後側方那個胖子就已經 "HO!" 給我聽.

"........." 滿天黑線, 無力的回頭抗議, "но (no) 啦! 那是但是的意思啦!"

"喔! HO! 但是啦!"

這人真的很樂, 樂到連 Huha 也想到了, 然後就在我旁邊 ho 來 ho 去...

我好想把雙手放到他脖子上!!!

【插曲2】

文學, 大多數時候, 本來就是屬於 "曲高和寡" 的領域, 所以接受者普遍也都屬於小眾, 而非大多數的人. 這種欣賞能力或是接受度該是從小耳濡目染或是習慣逐漸養成, 抑或是我這種老來發癲的狂熱者才能稍稍領略.

偏偏這年頭的小孩子, 從小看慣了影像, 對於文字的接受度很有限, 其實別說是小孩, 連我們週遭的大朋友小朋友都是, 昨天我們抵達的時候, 正巧還有某所學校的學生在參觀, 因為沒有老師帶隊 (據說早上那團有老師帶, 學生還算蠻乖的), 某些真的覺得沒意思的早早就三兩成群的從隊伍後方跑了, 四周的長椅上可見.

那也就是說還在展場內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些興趣, 或是捧個導覽人員的聲音場, 跟著看兩眼的學生了, 沒想到我們看完了前面的部份, 轉角準備進入托爾斯泰區時, 六七個學生就站在柱子後方擋路兼聊天, 聲量大到蓋過我們耳機內的導覽聲音, 我家老爺很火大的趕人, 沒想到幾個人看了看我們, 換個地方杵到另外的角落...繼續講話.

於是整個托爾斯泰區就充滿了拿著麥克風說話的導覽人員的聲音, 學生三兩成群的聊天聲, 我的耐心瞬間變成負的, 拉著我家老爺, 到外頭的階梯上坐著, 一會兒等我的腳底不那麼痛了, "我們先去蕭洛霍夫那邊, 等這邊的人走了再回來."

我很同情這些學生被迫必須來看展覽好寫報告, 可是看到這樣的參觀隊伍, 我真的會很想罵人, 學校的老師是沒事幹了? 放這些學生出來詆毀自己的校譽的嗎? 後來在服務台的人員告知下, 這群人是銘傳的, 真是不賴!

【插曲3】

托爾斯泰區, 一進去就是晴園, 一旁的 LCD 上播著托爾斯泰的家庭生活, 一旁的母與子.....

母: 你看, 都是白雪.
子: 那些人穿好多衣服.
母: 你看那個穿的鞋子, 就是我們剛剛看的那個.
(影片上播到幾個人上了馬, 騎馬往某個地方前去)
子: 馬不會冷嗎? 他們都穿好多衣服, 馬這樣子不會發抖嗎?
(媽媽沒有回應)
子: 為什麼不給他們穿衣服!

我家老爺評: 這孩子有悲天憫人的心.

【插曲4】

因為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然後就一頭熱的越貼越近, 加上場地內設計不良, 標示卡是做透明背景黑字, 在昏暗的燈光下, 得湊的很近才看的清楚.

所以一路上幾乎是跟玻璃保持大概只有 3-5 公分的距離, 我家老爺不時得出手拉我一把, 擔心我不小心把臉給拓了上去.

或是在我講的興奮很不知斬節時, 出聲警告: "別兔, 你的指紋印上去了" 或是 "兔小力一點, 你別把人家玻璃兔破了."

對不起! 如果今天擦玻璃時看到那些手稿的玻璃上有指印, 那應該都是我的錯!
不過, 如果是掌印, 那絕對不是我家老爺家這死小孩, 絕對是別人家的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