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已屬廢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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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8月25日 星期二

說說今天......

原本想用 plurk, 用一長串的回應把事情講完就算了, 但過程很長, 所以既然要講, 就全講了, 那麼, 就從開頭講起.......

開頭...

原本的問題, 僅僅出現在排卵期前後, 也一直自認不是很大的問題, 就在住家附近的婦產科就診, 診斷大致上就是骨盆腔發炎, 治療方式也就是抗生素 + 止痛藥, 這樣的情況反覆發生, 間隔從原本的幾個月, 變成隔月, 然後變成每月, 現在則是整個月...

早先, 新看診總是得把自己的過去病史交代一下, 所以我講了, 就在 sars 的前一年, 我因為子宮內膜異位和巧克力囊腫在新光醫院動過腹腔鏡手術.

但這樣的主訴總是不被採納, 診所的醫師總是說, 這兩者間並沒有那麼大相關, 而且我痛的時間點就是排卵期前後, 所以就只是卵巢發炎這樣而已, 而且上訴的兩個診斷若是會復發, 也不會隔這麼久...

也就這樣, 一家如此, 兩家如此...我也於是被說服了當年的診斷對於現在的狀況沒有直接關聯, 現在也就是卵巢發炎, 骨盆腔發炎, 僅止於此.


只不過, 人體, 就是這樣, 電視上廣告也是這麼說, 痛則不通.

會痛, 一定是那個位置出了某種問題才會導致疼痛的發生, 就像我往你臉上呼你巴掌, 你的臉皮會告訴你痛; 前者是因, 才會有後者的果.

重複性的發炎, 讓我不安, 加上一兩年前就從腹部超音波上得知子宮右側有兩顆肌瘤, 我也一直沒忘當年新光為我開刀的醫師說, 這會復發, 是絕對的, 但不一定何時, 當時服用了半年的男性賀爾蒙, 讓不正常的內膜萎縮也只是讓他症狀緩解, 除非是停經, 最好的停經的辦法就是懷孕, 但我們兩個一直沒生孩子的想法, 所以沒辦法, 只能如此.


相隔十年, 也真的是會忘了這兩者是否相關, 一切也就從去年的差不多也就這段時間前後, 骨盆腔和卵巢的感染這問題就跟著, 右下腹部的抽痛也就持續著, 盲腸炎, 懷疑過, 但正常人不可能每個月就盲腸炎一次, 而且也不可能盲腸發炎就這樣擺著不破, 所以這診斷在很開始就被排除掉了, 加上右下腹部的痛, 是很下面的位置, 幾乎就在恥骨的右側.

就這麼一年多的時間, 一家診所看個幾個月, 只能這麼樣判定, 我就換下一家, 又是這麼樣判定卻沒有更積極的治療, 再換......

一家換過一家, 我家門前三家診所看遍了, 較明確的就是我的卵巢在排卵時會造成出血, 血液進入原本應該乾淨的骨盆腔內, 於是造成了骨盆腔發炎, 由於卵巢出血, 造成炎症反應, 所以診斷就是如此, 治療上, 就是消炎跟止痛...


一直到上個月生理期, 右下腹部的痛竟然跟著生理期一起出現, 我知道這肯定有問題, 但碰上這裡幾位醫師們雲淡風清的態度, 我感到無奈, 也無力...

上個月就跟著生理期, 一直忍一直忍, 忍到了生理期結束, 痛非但沒消失, 反而一天天加劇, 無法再忍受, 所以再去掛號, 醫師聽完, 做完內診和超音波, 直接建議要開刀, 但因為我不想剖腹, 想以腹腔鏡解決, 所以他建議我去大醫院.

那天回到家, 想了想, 最近的幾家大醫院, 反正都得請假了, 那就找最大的吧, 直接選上了台大.

就在上上一次颱風原本又要週五來台灣度週末的那次, 原本大家都抱著明天可以放假的開心情緒等消息, 我卻是在網路上點兵兵, 從聯醫的幾家醫院: 和平, 婦幼, 到北醫, 馬偕, 台大......很糟糕的是, 產科畢竟屬於喜事, 很多論壇, 部落格, 都可以看到誰推薦了誰, 但, 婦科很少, 傳統上女人病總是隱晦不明, 沒多少人願意把自己這麼樣私密的事放在檯面上任人檢視, 所以幾乎沒有足夠參考的依據.

當天略晚, 放假的消息公布了, 還是要上班上課, 於是也就確定了我要請假去台大就診的計劃, 不停班停課, 那麼平日的看診也就會繼續, 只要能掛的到號碼, 那就可以去進一步的了解問題所在.

大概是初診吧, 我竟然輕易的掛到號碼, 還是很前面的號碼, 醫師則是在醫師簡介欄中找到一位專長就在於婦科的醫師, 星期五一早, 請了假, 就前往台大了.

只不過, 大概我給的訊息不夠詳盡, 加上大醫院的謹慎, 也不可能採納一家診所的超音波照片就這麼貿然的決定開刀, 安排檢查, 是必要的程序, 再約了下一週的週五, 做陰道超音波以及看抽血檢查.

隔一週, 做了檢查, 看了報告, 拿了消炎和止痛藥, 沒有再一次的預約, 只有等下個月生理期時看看狀況, 若是又痛, 再回來看診......


所以來到今天......

早在星期日, 我就在想著要不要直衝台大急診室, 反正我這不是攸關生死的問題, 我可以耗, 就耗到問題解決, 不過我就只是很不舒服的躺在沙發上蜷縮著, 看著小說, 聽著電視; 星期一, 更痛, 只能請假, 想掛號, 早已無法加號, 只能今天...8 月 25 日, 星期二.


台大的網路掛號系統上會載明看診醫師的掛號狀況, 是否可以網路掛號, 是否可以現場掛號, 很清楚明瞭, 確定了我要看診的那位醫師今日上午的狀況只能現場掛號, 於是......

清晨四點半

起來打理好自己, 看著床上還呼呼大睡的老爺, 想著是否要把他叫醒, 雖說昨晚講好今天早上要陪我去, 可是他工作到很晚, 又很晚才睡, 連我起床那麼久了, 都沒有動靜, 是要叫還是不叫?

若是不叫, 自己出門, 可以肯定一件事, 我會在結婚多年後的這一天, 真正的看到他發脾氣的模樣, 而對象, 這次不是別人, 而是我......坦白講, 我沒膽惹他生氣, 我真的是這麼想, 所以決定, 就叫一聲, 若是沒反應, 是他叫不醒, 不是我刻意隱瞞...

沒想到, 才輕輕喊一聲, 他居然醒了, 是立刻下床的醒, 不是嗯一聲翻身繼續打呼的那種...

五點鐘

走到樓下, 原本樓上還聽的到雨聲, 原本兩人打定主意, 若是下雨就叫計程車去, 似乎雨正停了, 濃濃的水氣, 使得還陰暗的天色有著濛濛的霧氣, 一路上車還很少, 整個台北市, 大概就只有過年那段時間才可能這般寧靜吧, 只是無暇欣賞這種靜謐, 一早起來, 昨天按著三餐嗑下去的止痛藥藥效退了, 下腹部的痛, 我只能窩在後座抓著自己的手臂, 讓手臂上的痛轉移下腹部讓我心灰意冷的痛.

在常德街上, 大樹下, 停好車子, 緩步走向門診大樓, 早已有著許多人在排隊, 確認了排隊隊伍, 我家老爺幫我排著, 讓我進去找椅子坐著休息.

拿出 ipod, 看著小說, 在昏暗的大廳裡餵蚊子, 想著去地下室的超商買杯咖啡讓老爺暖暖, 沒想到超商的營業時間竟然是七點才開始, 只能在飲水機旁, 拿了兩個紙杯裝了溫水讓老爺喝兩口, 繼續回大廳餵蚊子看小說.

五點半

駐衛警進入大樓開始吆喝, 要掛號的全部到外面排隊, 只能一個人排, 陪行的不能在隊伍中.

下雨, 駐衛警將排隊人潮引入大廳, 加上時間近 5:40, 抽號碼牌的時間到了, 大約是這麼多年建立的標準流程, 就聽著駐衛警的指示將長長的排隊人潮分成了二樓掛號列, 下午掛號列, 以及最後也最龐大的一群 -- 上午的掛號列.

這行人被領著到掛號區, 依序抽號, 老爺抽到的序號是 19......

這是扣除掉前數的兩列人後, 我們才有 19 這樣的位置, 那前面那些人究竟是幾點到的, 聽著旁邊的說話聲, 聽到有人說, 他是三點多就來排隊...

三點...好可怕的時間...

抽完號碼牌, 到 7:45 掛號還有不少時間, 大多數比較舒適的座位區都被坐走了, 拉著老爺到地下室晃一圈, 確定沒有任何一家店營業, 在客席區裡找了張四人桌, 雖然座位很硬, 起碼人少了點.

七點鐘

超商營業了, 距離七點半回到掛號區並沒太多時間, 買了饅頭和牛奶, 先果腹要緊...

七點半

掛號區裡已經坐滿人, 在角落找到兩個位置, 兩個人坐下來休息繼續等, 剛剛散開的人群也逐漸回到這裡, 7:40, 掛號區的電視上開始播放和掛號相關的訊息, 同時走出一列的工作人員, 依照許多不同的狀況: 初診, 轉診, 代掛號, 長期處方籤...等等...井然有序的聽著麥克風的聲音, 這群工作人員訓練有素的開始引導人群

七點四十四分三十秒

聽到廣播, 工作人員就緒的訊息...

至此, 我和我家老爺二人頓有種成了劉姥姥的感覺, 初入大觀園, 大概就是這樣的體會, 這些人, 這樣有秩序的規模, 這樣的標準程序, 究竟是怎樣, 花了多少時間才有這樣一毫不差的次序.

七點四十五分

掛號正式開始, 數字跳動的速度極快, 不知不覺地也染上了緊張的情緒, 忐忑和刺激並存, 不知道自己要看診的醫師今天上午還能釋出多少號碼, 伴隨著數字跳動與聲音, 還有著隨時更新的 xxx 醫師掛號已額滿的廣播聲, 我站起身, 才 12 號, 緩步向前, 走到中央的走道上, 隨時注意著上方的燈號.

在我終於講出婦產科 xxx 醫師, 並拿到掛號單時, 心中的不安終於消失一半, 原本害怕掛不到號, 那我們兩人一早排隊熬到現在的辛苦怎麼辦, 我自己的問題, 自己扛就算了, 身旁那個人陪著我從五點一直到現在.

拿著掛號單, 上面列著 1 號, 接下來是九點鐘看診, 兩個人決定到婦產科的候診區補眠.

果然, 空無一人的候診區, 坐下來放鬆緊張的情緒, 再怎樣, 已經掛到號, 也都在診間了, 不管接下來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起碼, 暫時, 可以放鬆一下.

九點鐘

正式看診.

此次來之前, 就有知情的姐姐問說, 我這個難道跟當年的術後沾黏沒關係嗎?

我才決定把從十多年前的病史到這次, 趁著我是 1 號, 醫師比較有心情聽我慢慢說, 全部講完, 並且告訴他, 我今天的狀況並不如他上個月所預料, 照理吃完藥就不痛, 狀況是一樣痛, 只是這次我完全不想忍著, 在極度不舒服的狀況下去上班.

最後...在醫師的解說下, 除了原本的消炎跟止痛, 多了避孕藥, 抑制起伏太過明顯的荷爾蒙變化, 將荷爾蒙壓到最低, 試著讓發炎的子宮內膜萎縮, 或許可以改善, 但情況不明, 預約了下個月, 帶著一週的消炎止痛和三個月的避孕藥處方籤結帳, 離開.

大雨, 機車扔著, 搭了計程車回到家, 一個房間, 一個客廳, 兩個人開始呼呼大睡......


大概就是這樣了.

可知, 這種無解的痛, 碰上若無其事的醫師態度, 有時真的會想如今的醫病關係這麼樣的緊張, 這些醫師難道不該負責嗎?

我好想告訴他們, 你的手臂伸出來, 讓我刨你三下, 你若不喊痛, 我們再來討論在你眼中我這一點都沒什麼的小毛病.

雖然現在, 一邊打著字, 一邊還是在忍著下腹部的痛, 起碼, 真的是起碼, 有一點點的希望, 可以讓我從這樣的不適中解脫, 而不是躺在沙發上, 蜷著身體, 忍著痛, 靜默的流著淚, 不時還得分神壓抑內心深處不時萌生的死意, 這種無解的痛為何要這樣熬著, 如果是無關緊要, 為何是這般的痛, 如果活著, 是要受著這樣不明的痛楚, 即使衣食無虞家庭美滿, 又有何意義......

這樣的心灰意冷, 誰能懂, 誰又有權要我忍著這一切努力活下來......

別告訴我旁人如何, 再多少的勵志人生, 那是別人的人生, 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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